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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八章殺身取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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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八章 殺身取義

轉了一圈的羽隊長了然於胸,覺得就在懸崖下撿上些被困住的野黃羊,足夠以解決車隊目前的燃眉之急了,並且這裏沒有多深,十幾米以下好像有個土坡,人下去也不會有危險,他轉頭向黑子安排了如何打撈,如何分工人員後離去了。

站在坡頂上目光環顧,目光中雪花疾馳,狂風大作,看看無辜的野黃羊被埋在深深地積雪中等待死亡,心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,物傷其類的感覺。黃羊群的處境,就是車隊目前的處境,如果沒有行之有效的手段,下場和拘於一隅,走投無路的野黃羊沒有什麽區別。

茫茫風雪中,能救車隊脫離苦海的只有自己靠自己,任何外援到達這裏不是沒有可能,而是到達的時候黃瓜菜都涼了,兩支車隊百十號軍人的生命,扛不住極端嚴酷的環境,早就沒有了救助機會了。

他想到這裏後感慨頗多,感覺自己很幸運,僥幸異常的有些邪乎,在追緝狼群的途中,冥冥之中找到了回家的路,現在又有了不勞而獲的食物,這一切來的太不容易了,如果運氣稍微差一點失之毫厘,所有的美夢,就像懸崖下面的野黃羊一樣,在耗盡了所有體力後,不甘心消失在無人知曉的茫茫雪海中謬以千裏,永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。

到那時,每一個消失在這裏的軍人,他們的媽媽不知道如何撕心裂肺的面對失去兒子的悲痛?媽媽們歇斯底裏的呼喚,再也喚不回延續著生命,承載著夢想,支撐著活下去的心愛的兒子了……

媽媽的兒子不在天涯,而是在另一個世界,媽媽如何活下去……想到這裏,他心潮起伏,抑制不住的淚水不請自到滑落下來,汩汩流淌。想想走過的路上數不清的驚嚇,哪一點提起來都命懸一線,催人淚下……

他感嘆生命無常,卻又一次被自己不屈的信念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裏,和絕望的戰友們有了活下去的機會,仿佛六道輪回獲得重生,他的感慨,自然是切膚之痛動情地。

迷離的雪花紛紛擾擾,好奇的打量著不知道為誰流淚的他,乒乒乓乓拍打著他,像是在安慰似的:年輕人,不傷心,擦幹淚,挺起胸,征途中難免受傷,這點痛算什麽……

從高空來到地面的雪花,也是經過了無數劫難,才變成了晶瑩剔透的藝術品,令人們讚嘆不已,卻在風暴的摧殘下變得支離破碎,變成了不成體統的雪霧,無怨無悔隨波逐流,來到大地是目的,至於變成什麽並不重要,哪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事,身不由主管它呢……

“……”

劉曉強帶領著留下來的兵,盡心盡力呵護著奄奄一息的陌生戰友們,按照羽隊長的命令,盡職盡責安排第四臺車準備出發壓路。前面派出去的三臺車杳無音信,說明隊長還沒有完成任務,看看已經黑下來的天,風雪中的汽車瑟瑟發抖,被狂風吹過來的積雪,一點點堆積在汽車周圍不斷加高,吞噬著能看得見的一切,汽車顯得越來越矮小了。

準備出發的第四臺車跟前,圍著所有能行動的軍人,抵抗著風雪在群策群力幫忙啟動,帶著每個人不屈的希望能早去早歸,帶來走出困境的希望,是因為每個人都覺得命不該絕,年輕的生命充滿活力,仿佛姹紫嫣紅的鮮花一樣才剛剛綻放,怎麽會離奇的枯萎?太有些不合時宜了,就對離去的隊長報有全部的希望。

自從羽隊長命令所有人停止吃飯到現在,已經有七八個小時了,平時有飯吃的時候就是不吃飯,也覺得沒有多麽餓,無所謂麽,為什麽命令下達後就開始覺得肚子餓了?大家都知道這是眼睛餓,並不是真正地肚子餓。

常言說倉中有糧心不慌,無倚無靠就是這種感覺,現在是真正地餓了,在給陌生戰友們餵飯的時候口水特別多,吞咽不及的口水,好像久違了飯是什麽味道似的,這才僅僅是幾個小時後都這樣,以後會怎麽樣……

每一個人都饑腸轆轆,肚子咕咕亂叫饑餓難耐,沒有了食物補充熱量,身體對寒冷的抵抗力急劇下降,站在寒風中特別冷,感覺徹心徹骨難以忍受,即使坐在車裏,也感覺不到一絲絲溫暖。

為了節約和生命一樣珍貴的汽油,汽車發動機熄火了,沒有了熱量來源,駕駛室裏面和外面沒有多大區別,只不過是風小一點而已。劉曉強把皮大衣領子往上扶了扶,把頭縮在領子裏面,看了看已經被埋住了汽車翼子板的積雪上,狂風催著雪花,毫無阻擋越過翼子板爬上車頭掠過,用不了多長時間,整個車頭都被積雪埋住了。

他憂心忡忡,對坐在身邊的王倩和杜一波說:“唉——也不知道隊長在什麽地方?他能不能找到狼群借到食物?這些遇難的戰友們,已經有十幾個一口湯都灌不進去了,再這樣持續下去的話,他們就必死無疑了,再也沒有活過來的機會了。能喝些稀粥的人,卻一個個抽瘋,就像得了羊羔瘋似的,也不知道是為什麽?真正是愛莫能助,一籌莫展啊……我……我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,應付不來這種局面了,隊長快回來吧……”

“三排長,你別急,”杜一波挪了挪身子說:“隊長一定會回來,這些遇難的戰友們,我們盡心竭力營救就是了,我們的能力和條件,也就是給他們餵些飯而已,其別的事情我們也做不來呀?你自責什麽?”

“唉——這不是自責的問題,是人命關天的大問題。如果這些兵失去了活過來的機會,就會一個個死在我們面前成為雕塑,等隊長回來,我我,我怎麽向他交代?”劉曉強痛心疾首的說道。

王倩靠了靠他,看著他焦急的表情說:“老大,這種後果又不是你造成的,不存在給誰交代不交代。如果有藥品和醫療條件的話,我也能發揮些作用,現在卻束手無策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面前,我……我愛莫能助,回天無力呀?嗚嗚……”王倩嚶嚶的哭開了。

劉曉強急忙安慰道:“你……哭個什麽勁嘛?又不是你不努力?雖然你是護士,沒有相應的條件也是枉然,有力使不上不是?你已經盡力了,別難過,這些戰友們是生是死,都掌握住老天爺手中,我們也難以為繼,束手無策啊——嗯——如果隊長順利的話,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還能活下去,不順利的話,到了明天的明天,我們也會變成他們現在的這個樣子了……”

“咦……三排長——”杜一波有些憤慨的說:“哼哼,隊長是怎麽啦?是不是腦子壞了?把我們自己的救命食物讓給別人吃,想把我們也餓死呀……”

“閉嘴——別胡說。”劉曉強瞪了一眼說:“哼哼,記吃不記打,你還沒記性呀?隊長的一腳還沒有把你踢醒呀?哎呦呦,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,危機關頭,別和隊長過不去。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,你好我好大家好,不會對任何人過不去,即使是犯了錯誤翻了車,他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從來不上綱上線揪住不放,得過且過,可在重大危機面前,為了整體利益,誰的面子都不給,他會不顧一切……”

“我,三排長,我也是為了大家呀?誰不知道不吃飯是個什麽後果?隊長他踢的可真狠吶?到現我的腿還隱隱作痛。”杜一波憤憤不平的說。

“哼哼,小夥子,”劉曉強搖了搖頭說:“把你隊長激怒了,出腳能不狠嗎?如果你再犟下去,說不定隊長會槍斃了你……”

“啊……”杜一波一聽大驚失色,不可思議的說:“不不,不會吧?他他,他敢殺人?隊長沒有哪麽大的殺人權利……”

“哼哼,不信你試試?我們車隊的這些兵,再加上遇難的這些兵,一百多口子人的生命,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,如果有人膽敢不讓這麽多人活下去,不服從命令,他會毫不留情舉起槍,這是他的責任,也是他的使命,他自然就有殺人的權利,如果換了你,你也會怎麽做。”

“哦……換了我?我我,我可不敢殺人。”

“且——那是沒有把你逼到殺人的份上。”劉曉強若有所思的說:“你想想看?隊長平時多好的一個人?他除了和我師傅擡杠打架以外,把哪一個兵都像寶貝一樣呵護著,對你也一樣沒有吼過,踢過。哼哼——你小子也真是地?那時候你如果再和隊長犟下去,動手就不是隊長了……”

“哦……除了隊長,哪哪,哪個敢給我動手?吃了豹子膽了?”他不屑一顧的說。

“我——”劉曉強瞪了一眼,大言不慚的說:“哼哼,我就敢跟你動手,你不知道我是隊長的行刑隊長呀?哼哼——敢和隊長犟嘴的人,就是找死。你不看我已經到了你身邊了嗎?還有我師傅和另外的幾個兵,都想揍你。”

“啊——不不,不會吧?難道我犯了眾怒了?”他不可理解的說。

“且且,何止是眾怒?膽敢挑戰隊長的嚴威,能有好果子吃嗎?我們這麽多人,能在一次次的危急中活過來,都不是隊長身先士卒沖鋒在前,不顧死活的轉危為安嗎?要是不聽他指揮胡球整各自為陣,能活到今天嗎?早就死光光了。”

“哎呦呦,三排長,你說嚴重了,我我,我怎麽敢挑戰隊長的嚴威?我只是表達我的感受而已,怎麽敢挑戰……唉——就是借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吶?上次隊長打那個武裝部副部長的時候,我就在現場,想不到隊長真的會敢打一個副團級軍官?都是為了我們大家呀……”

“哼哼——你意為呢?”劉曉強若有所思的說:“嗯嗯,記得在高原沙漠的時候,和現在情況恰恰相反,有食物卻吃不下去,頓頓吃罐頭,把所有人都吃膩了,別說吃罐頭,就是看見都反胃嘔吐。幾天下來大家體力不支,走路都搖搖擺擺,隊長一看大家身體素質急劇下降,情緒低落,真正是哀兵必敗的前兆,著急的火燒眉毛顧眼前,再發展下去,汽車都開不動了,他就拿我開刀。我是車隊裏年齡最小的一個,理應受到大哥哥們的照顧,我卻成了殺雞給猴看的猴子……”

“哦,” 王倩一聽,蹙眉驚愕的問道:“哪哪,哪是為什麽?這不符合邏輯呀?”

“嗯,這就是隊長的風采,反其道而行之。既然我最小,把我擺平了,那些大哥哥們能好意思嗎?晚上吃飯的時候,我一看見罐頭就嗷嗷哭,師傅怎麽哄都哄不住,隊長卻笑嘻嘻的來到我跟前,我暗自慶幸,以為哄我呢,沒想到他擡起腳,就把我從沙坡上踏下去了,連續翻了十幾個跟頭才停住,我嘴裏都灌滿了沙子,隊長卻不痛不癢的說:‘小夥子,你不是幼稚園的孩子,我也不是幼稚園的阿姨,沒工夫和你玩。我們是軍人,履行著國家使命,由不得你想哭就哭,想不吃就不吃。不吃飯就會死人,難道你不知道嗎?今天你要是吃不完規定的份額,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兵,包括你師傅,他帶的這是什麽慫兵……’”

“啊……嘖嘖嘖——隊長夠厲害呀?把你的師傅都牽連上了,最後……”

“呵呵……最後肯定是我含著眼淚,吃一口嘔吐一口,吃完了定額,要不然哪有今天的我?其他的弟兄們一看我的舉動,還有敢不吃飯地嗎?殺一儆百的效果立竿見影啊。隊長為了救二班長梁慶林的命,差一點把醫院的門診大樓撞塌了,那一次我為了隊長,也是差一點就把基地司令部大樓抄了……嗯嗯,現在想想多幼稚?我差一點就把隊長給毀了,唉……”

“哦……”杜一波嘆了一口氣說:“隊長為了大家,大家為了隊長,這沒什麽錯,可隊長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前這樣對我,有些太過分了,我我,我想不通……”

“過分?切——我怎麽覺得一點兒都不過分?你知道我們車隊目前的處境嗎?你要是知道了,就不會覺得過分了。哼哼——你娃還太嫩,枉費了隊長的一片好心。”

“哦——車車,車隊的處境怎麽啦?不不,不是什麽事故都沒有發生嗎?還還,還能有什麽?”

“且且——發生事故算個啥嘛?就是報銷一臺車,犧牲一個人有什麽了不起……”

“啊——什什,什麽……”他一聽渾身一顫,驚愕的睜大了眼睛,神情緊張的問道:“還……還有比死人嚴重的處境嗎?”

“當然了。”劉曉強鬼鬼祟祟向外看了看說:“嗯嗯,我告訴你實情,你可別亂講,要是讓隊長知道我洩露機密,受到的懲罰比你還要嚴重,說不定會踢斷我的腿。”

“啊——這這這,沒沒,沒那麽懸吧?你是隊長的紅人,貼身心腹小棉襖,他能舍得下毒手嗎?嗯,這個,什什,什麽樣的處境這麽嚴重?三排長,你告訴我,我絕不外傳,以軍人的名譽起誓。”好奇心害死人的杜一波決絕的說。

劉曉強看了看他本不想說,可聽到他對隊長有抱怨,心裏就覺得有些隱隱作痛。這是隱患吶!如不能及時消除,關鍵時刻就成為定時炸彈,一旦爆炸就會傷及無辜,哪可就貽害無窮了,要替隊長及時善後,把一切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,免得積少成多,就會成為發炎潰爛的膿包,動起手來,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。

想到這裏後,他神情嚴肅的說:“嗯嗯,你是隊長看得起的兵王,也是隊長特別倚重的人,尤其這次為了李玉華老師的事,隊長讓你一次次求助你爸爸幫忙,他從內心裏確實很感激你,就連平時都一直坐你的車,你的車就成了車隊一號,讓所有的弟兄們大跌眼鏡眼紅,多大的榮耀哩?你卻不理解弟兄們的感受。昨天你差一點要了隊長的命翻下山澗,今天又不理解隊長的難處和他犟嘴,惹他發火……”

“這個我知道,我能感覺到,可可,昨天的事……唉——不說了,今天我看隊長好好兒的,他有什麽難處我怎麽不知道?隊長到底怎麽啦?他……”

“且且,怎麽啦?我告訴你,隊長發火的主要原因就是迷路了,走不出這片雪海,我們這麽多人的生命,還有今天無意中遇上的這些就要死去的戰友們,就是隊長想救他們都不知道怎麽個救法?就想盡快返回去都找不到路,現在別說救不了這些戰友們,就連我們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,你說,隊長能不著急上火嗎……”

“啊——迷——路?什什,什麽時候啊?怎怎,怎麽可能?你你,你師父帶路萬無一失,可從來沒有迷過路啊?哪哪——哪我們都不是要和這些戰友們一塊兒完蛋了嗎?” 驚駭不已的杜一波叫喚道。

“所以啊——隊長才那麽控制不了自己對你發火,你到現在還不依不饒的不肯原諒他,想想隊長的處境實在是太難了,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體諒他的難處,原諒他的失手……”

“呃——原來是這樣啊?你你,你別說了三排長,”杜一波恍然大悟,揉了揉鼻子說:“我——我就和隊長同處一車在一起,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?這麽說來是我不是了?哎呀——我我,我怎麽這麽渾?這麽自私?光想著自己,沒有想想隊長的難處和大家是難處?大家對我會怎麽看?我成什麽人了?我真該死。三排長,你能幫幫我嗎……”

“哦……幫幫你?你你,你想幹什麽?”劉曉強不明就裏的說。

杜一波略一沈吟說:“嗯——我——我想向隊長承認錯誤,想在全隊大會上做檢查,你看行嗎?”

“哦——我看不行,你沒有這個機會,別做夢了,我幫不了你。”

“哦,為為,為什麽?我想承認錯誤還不行嗎?”

“嗯……”劉曉強撇了撇嘴角說:“哥們,你想想看?自從隊長到這裏來,哪一個人在全隊大會上做過檢查?別說是你這點事,就是翻車事故都沒有人做過檢查,哪有你做檢查的機會?知錯就改就算啦。”

“說的也是哦——哪哪,這可怎麽好?錯是我的錯,我一定要讓車隊所有弟兄們知道是我的錯,也知道我杜一波是敢作敢為的人,也是有擔當的軍人。我當著大家的面前頂撞隊長,讓他下不來臺,逼著他行使手中的權力踢我,讓他也違反紀律,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,我做檢查是為了警告我自己,也想給弟兄們提個醒,沒有大家眾志成城團結一條心,任何困難都無法克服,完成任務就更不可能了。唉——三排長,求你給隊長說說還不行嗎?”

“呵呵……你別害我了,要是別的什麽事,我一定在隊長面前替你美言幾句,說好話不成問題,渡過難關,可哪有求隊長讓你做檢查這種事?隊長還不把我罵成一張畫呀?知錯就改善莫大焉,知道錯啦,改了就行了,誰也不是聖人嘛……”

“哦——聖人?聖人是怎麽回事?”杜一波迷惑不解的說。

“你……”劉曉強一看他連聖人都不知道,搖了搖頭說:“嗯嗯,今天隊長的行為就是聖人行為,一邊是不吃飯就要死去的戰友們,一邊是不吃飯兩天後死去的我們,這是舍生取義的聖人舉動。隊長和我們都是普通人,他想讓我們都做一個高尚的人,一個殺身取義的人,有情有義的人,這樣的選擇不知道他有多痛苦?他想讓我們每個人都成為一顆長滿了枝枝蔓蔓的大樹盤根錯節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相互依存,相互幫助才能活下去,如果成為了孤零零的電線桿子,還能叫軍隊嗎?還能一呼百應,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嗎……”

“哦……聖——人?高尚的人?我明白了,隊長是在逼著我做一個高尚的人,有情有義的人,可我……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,大錯特錯了——我……”杜一波悔恨地說。

劉曉強看著痛心疾首的他,拍了拍他的肩膀說:“錯了就是錯了,已成為無法更改的過去了,縱然有再多的苦衷,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。有些事情做錯了不一定是壞事,汲取教訓,打起精神從頭再來,為時不晚。哦,我下去看看準備出發的車好了沒有?發車的時間可到了。”……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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